黑暗的小屋里,一个身着玄色,却又有东旭国服装特色的男人坐在圆桌前,斗篷宽大的帽檐把他的眼挡了个严实,以至于让人无法琢磨清他的喜怒。
东旭国的人民都喜穿艳色的服饰,包括配饰,都是五颜六色的,可他却一身玄色,实在是格格不入。
他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须臾,美丽的红唇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是不怀好意的笑。
这时,屋子的门被打开了,有一道光束照了进来,恰巧碰上他修长指节上的碧色戒指上,光线在宝石的表面上折射出一朵花儿的模样,是‘花中之王’牡丹的样子。
这奇异的景象,在门被关上的一霎那,消失了。
而同时,有一人站在桌前,来人桃花眼微微上翘,红唇如滴血那般艳丽,身着粉色长衫,袖口的彩绣格外美丽。
他不是假沈庭,又是谁。
“回禀主上,三皇子已成功入宫。”假沈庭像女子一般柔柔地抱拳,脸上带着妖媚的笑。
男人冷哼,音色如大提琴那般低沉,“甚好。”
假沈庭又道:“主上,为何要让奴才绕那么大个弯子,三皇子天资不凡,即便是他直接入住无双宫殿,也没何不妥啊。”
男人笑:“你个小小太监懂什么,要有对比,才会让人看到最好的,作戏自然是要做足全套。”
假沈庭微怔,又眯起眼笑了起来,“主上说得极是,奴才目光短浅,哪能与主上的聪明才智相提并论。”
他满口恭维的话,却迎来男人的震怒,他大掌拍桌,生生震碎了手边的茶杯。
随着他手臂一扫,碎片砸在地面,发出一片吵杂的响动。
假沈庭抱头,哆哆嗦嗦地跪下,嘴里只喊饶命。
男人站了起来,带起一阵冷冽的风,假沈庭抖得更厉害了。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不是朕察觉得早,恐怕你早已被南岳禁军擒住,那朕所做的一切,将付之东流,留你一条狗命,是看在你随我多年的份上,若日后你再不替朕好好做事,那就同你那姘头地狱见吧。”
男人震怒,掀起的风把帽檐撩了起来,他那狭长的眸,绽出凌厉之光,虽然左眼的瞳已灰白,但绽放出的威慑力,仍不容小觑。
假沈庭整个人都贴到了地面,抖成了筛糠,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奴才……奴才知错了……奴才……”
男人突然怪笑起来,“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你那姘头已死在这房中,让他的阴魂在这里陪着你也好,朕这样做,只是想让你清楚,五年卧薪尝胆,朕是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朕复仇路上的绊脚石的!”
男人撩起宽大的帽子,终于露出他的真颜,绝美的容颜还在,只是乌发变为一头银丝,在暗黑的屋子里,似乎泛着丝丝萤光,与他灰白的瞳交相辉映,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发出森冷的笑。
而他,不是南宫夜又是谁呢。
他的大笑止住,从袖里滑出一柄银白的匕首,直直从假沈庭头顶削了过去,他原本束好的发,在瞬间倾泄,没了掩饰,他风池穴的位置露出两颗长长的银针。
南宫夜以掩耳不及之速拔了出来,又重新插好,假沈庭抬头,迸出痛苦的叫喊,与此同时,他绝美的容颜正缓缓发生着改变。
不出片刻,假沈庭从美人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模样,贼眉鼠眼,脸盘就像个莴笋,这不是夜帝随侍身旁的越英奕又是谁。
而这就是他的原样。
“朕这就恢复你的真面目,免得你在贪念男欢而误了朕的大事。”
“多谢主上不杀之恩。”得知小命保住,越英奕很快恢复平静,“可是现下奴才又能做些什么呢。”
南宫夜道:“你且在这里住上几日,若有事要你做,朕会派人来与你联络。”
越英奕疑惑:“主上这是要去哪儿?”
南宫夜道:“清妃就快至此,朕要去接应。”
越英奕恍然大悟,“可是紫公主到来?”他顿了顿,收到南宫夜冰冷的眼神,才又狗腿道:“奴才明白,奴才一定谨记主上教诲,在此面壁思过。”
南宫夜再未与他搭话,阔步离开。
越英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撩起一抹阴鸷,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
又过了几日,看似祥和宁静的储秀宫一角,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惨叫声来源于一名小太监,他抱着屁股又跳又叫,细一看,他的臀部还冒出了黑烟。
而罪魁祸首则拿着火把,哈哈大笑。
小小的身影,却不失皇族的威严,语气也格外肃杀,“竟敢在皇宫里嚼舌根,本太子今天就好好教一下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正宫!”
这不是小恋墨又是谁。
合着,他是在帮他父亲振声威?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小太监哭出声来,却不敢轻易把火弄灭。
周遭渐渐散发出肉被烧焦的气味,难闻死了。
可恋墨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先前你嚼舌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现在的后果?你接着跳,跳到本太子满意叫停,才能把火弄灭,若你提早弄灭,那就准备去见阎王爷吧。”
这混世魔王似乎铁了心,全然不顾众人的劝解,并威胁,若谁敢帮他,那便处以同样的极刑。
霎时,除了小太监痛苦的叫声,再无其他杂音。
但在后一秒,墙头一个黑影的出现,便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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