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冷气嗖嗖,许珍被包在披风里,裸露的脚踝感受到了帐内温度,幸好很快,许珍被安置在了软绵绵的被褥上。
她正想将披风扯下来。
还未动手,就被人用力抱住,紧紧搂着她的手臂与肩膀,几乎全身都覆在她身上,一言不发。
许珍动手挣扎两下。
那身上力度却越来越近。
许珍抬脚踹,那人仍不放手。
许珍只好手脚并用,一边怒骂一边踢人,好不容易把身上的人踹开,终于扯下披风骂道:“你是想捂死我吗!!”
站在她眼前的正是荀千春。
许久不曾见面的荀千春,岁岁年年,小叫花除了个子长高,黑眼圈变深,其余似乎毫无变化。
还是自己熟悉的小叫花。
许珍有些感动,抬手摸了摸荀千春的脸颊。她好久没见这张好看的脸,原本有万千话语,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了。
她天冷受冻尚且可以自我安慰,即将挨打也能自我调侃,唯独见了小叫花,她只想哭。
这都,快两年没见了。
人生就这么几年,每个人的每一年,都是至关重要的,她却一下子在小叫花的人生中,缺席两年。
许珍睁着眼,毫无预兆的流下眼泪,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百感交集,各种心情都涌了上来,令她泪腺在这一瞬间溃堤。
荀千春认认真真地看着许珍,她见许珍哭了,伸手笨拙的帮许珍擦眼泪。
许珍任由小叫花擦,又哭了会儿,她握住荀千春的手说:“你怎么不来找我?”
荀千春双膝落地跪在许珍面前,她看着许珍,双唇抿紧,身体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许珍没感受到荀千春异样,继续哑着嗓子询问:“你这两年,没被欺负吧?”
荀千春摇摇头。
许珍道:“你没说实话,怎么可能没被欺负,你在雍州的地盘,都被人抢了。”
荀千春低声解释:“故意的。”
许珍愣了愣,一时没明白。
荀千春道:“我和她,是同盟。”
许珍听懂了,明白小叫花都会自己拉同盟,还会伪装成被逼退到胡国的假象,她顿时安心不少。
“那就好。”许珍忍着内心酸楚,努力绽开笑容。出门在外这么久,她最担心的,不过就是小叫花被欺负。
既然没被欺负,那就,太好了。
许珍松开手,自己用手背抹眼泪。
她想到小叫花喜欢皮肤白嫩的,可自己前几天手脚都冻的青肿,不怎么好看,趁着小叫花不注意,偷偷扯了被子将自己下边盖住。
然而这点动静怎么瞒得过荀千春。
荀千春看见了,眼眶发红,牙齿咬得用力,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都,干了些什么。
为什么,不继续找先生。
她确确实实的后悔了。
荀千春闭上眼,睫毛上晃动泪珠,许珍没瞧见,一个劲的招呼小叫花上床睡觉。
荀千春并未听话,她起身去柜子里翻出药物,走回来,看了许珍一眼,随后动作轻柔的握着许珍的手脚,为上面零零散散的伤口上药。
许珍见自己手挠成那破烂样子,起先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放开了,她想道:最近走了不少路,吃了不少苦,可遇到小叫花,这些苦怎么反而成了甜味了。
能再见到小叫花,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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