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明非是被隐隐约约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伸手在床头摸了摸，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结果发现屏幕是黑的。
大概是没电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想起来昨晚手机电量剩余多少。
敲门声还在继续。
能找上门来的人无非那么几个，林明非看了看手表，早上八点。
也不知道谁会这么早过来。
林明非有起床气，但不重，在床上发了会呆，把像八爪章鱼一样抱着他的楚霖从身上推下去，掀开被子下床。
赤足踩在地毯上时，冰冷的触觉让他的神识微微回笼。
他还穿着睡衣，这副打扮不太方便见人。
眯了眯眼，林明非不记得自己今天约了什么人，楚霖还在床上睡着，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约的样子。
套了件家居的休闲服，林明非去浴室稍稍洗漱了下，才下去开门。
这个时候敲门声已经消失了。
多半是实在等得不耐烦，走了。
但林明非还是尽职尽责的拉开了门。
乔安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冰冷得近乎杀人。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楚霖呢？”
林明非斜靠在门边，脸上还带着几分睡意，伸手指了指楼上：“还睡着呢。”
也许是乔安的表情实在太过吓人，林明非在他进门时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乔安把手机扔给他，丢下一句“自己看”，气势汹汹地上了楼。
乔安没有锁屏，点一下，半暗的屏幕就亮了起来，屏幕停留在一个微信聊天界面上。
聊天记录里一张截图非常引人瞩目，林明非戳了一下，把图片放大，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以及图片上头楚霖嚣张的五个字。
林明非对着自己的照片看了半天，失笑着往屋里走。
聊天记录里还有几句对话，和乔安对话的人头像陌生，备注是方开。
应该是乔安的圈内好友，林明非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多半也是个经纪人。
对话从昨天半夜开始。
方开：老安，你带的那个明星，楚霖，他喜欢男人？
乔安：瞎几把说什么胡话。
方开：你不知道？还是在我面前装傻呢？
乔安：？
方开：楚霖刚才发了条朋友圈，你没看到？
乔安：……他发了啥？！
方开：他说出柜了，还是和那谁，林明非。
方开：讲真我还挺惊讶的，他们两不是号称娱乐圈死对头嘛，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你身为经纪人不会不知道吧？
方开：失职啊乔大经纪人。
乔安：我这里楚霖朋友圈没新动态，他屏蔽我了？
方开：等会，我没他微信好友，也看不到朋友圈，是我手下一个艺人和我八卦的，等我问他要个截图。
乔安：嗯。
方开：【截图】
乔安：……
就冲着这一番对话，林明非毫不怀疑楚霖这条朋友圈的内容估计传遍了大半个娱乐圈。
难怪乔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乔安知道了，杨奚不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林明非琢磨着杨奚怎么还不联系他。
望舒悄悄地提醒道：[忘了你的手机关机了吗？]
[哦。]林明非想起自己黑屏了的手机，把手往衣服袋里一揣，往楼上走去。
望舒：[我说楚霖这一招还真的牛皮，说出柜就出柜，都不带预告的。]
林明非往里走的脚步顿了顿：[谁出柜还预告？你以为是电影上映呢？]
他看个聊天记录的时间，楼上大概已经上演了一番世界大战，林明非的脚刚迈上楼梯，就听到乔安接二连三的骂声。
“你行，你厉害，你牛逼，你咋不上天呢！”
“这种朋友圈是能随便发的吗？！你脖子长的估计是个肿瘤吧。”
“大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不得不还债？”
“……”
林明非走到卧室门口，一眼看过去，楚霖倚在床头，身上还是那套略显凌乱的睡衣，脸上一副没睡醒正在梦游的表情，任凭乔安怎么火冒三丈他都全盘接受，冷淡得一点回应也不给。
看到林明非的时候，他抬起头，冲着门外笑了笑。
还在气头上的乔安顿时更气了。
还笑，还笑，真是愁死人了。
*
林明非毫不怀疑乔安可能当即就会摔个辞职信过来。
事已至此，该截图的都截图了，该八卦的都八卦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算把那条朋友圈删了也无济于事。
乔安只能庆幸这种事，圈里都不会捅到记者那里。
都是一个圈子的，知根知底，谁手上没点黑料在别人手里，没人会因此撕破脸皮。
当然，就算捅出去了，别人信不信还是个未知数。
就连如今八卦的那群人大半也都是不信的。
娱乐圈的消息，风风雨雨，真真假假，谁的话都要保持三分怀疑。
林明非翻出插线板给自己的手机充了电，开机。
开完机才发现电量还很足，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黑屏了。
他回想了一下，昨晚应该没关过机。
不过他很快就没工夫想这事了。
开机一分钟后，手机大概是缓冲过来了，无数个未接电话在屏幕上一个接着一个地跳了出来。
拨打次数最多的自然是杨奚。
林明非正想给他回拨过去，手机一颤，杨奚心有灵犀地打了进来。
“早上好。”比起暴跳如雷的乔安，杨奚的声音倒是挺冷静的，“睡醒了？”
林明非应了一声：“刚醒。”
杨奚：“楚霖呢？他昨晚发的那条朋友圈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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