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是被自己炼体借来的力量,以及独龙的青云劫撑得全身是血的。
从古天梯出来的他,确实如同众种魔王惊骇的那般,在古天梯得到了趋真之力。
对邪天这种妖孽来说……
摆在前方的纵然依旧是齐天、大帝……
但他可以选择与众不同的路来走——
即使这路在旁人看来,比正常的大帝之路还困难无数倍。
自古天梯落于人魔战场后……
九天寰宇、魔族以及罗刹狱不知多少天骄深入其中,呆了无尽岁月。
却没有如同邪天那般,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行走,更能在其内飞遁的异类。
对旁人来说,领悟诡异的天道本源是一条绝路。
他却走了出来。
且在阴差阳错之下,走得比任何天骄更远、更深。
他进入了古天梯第六层。
凭借曾诞生的能够对抗一丝大帝意志之能,他还活了下来。
即使他无法再飞遁……
但从第六层到第九层的路途,对他而言依旧是一条前所未有的机缘之路。
这条路带给他的……
便是身属道祖,却真正具有能够到种魔帅的力量。
而且——
这还是仓促之间的成就。
若给他充足的时间,他对在古天梯内的机缘,以及自身力量的统合,会完成得更加圆满。
即使他对古天梯内的趋真之力,没有十成十的领悟……
但这种圆满,依旧会让他的力量发生本质上的变化。
然而……
问题还是时间。
复仇,需要快刀。
圆满结束眼下对陆家异常不利的局面,更需要快刀。
他有两把快刀。
此刻正插在种魔王的胸口之上。
可还少一柄。
这一柄,只能他自己来。
所以……
他开口咆哮——
我欲齐天!
诸般生灵,都听到了邪天的呐喊,以及蕴藏在呐喊之中的浓浓迫切。
这种迫切,连公子尚都从未在飞扬兄身上感受过,众人更是因此分外疑惑。
他们眼中的陆飞扬,一直是骄傲且桀骜的。
而支撑这种骄傲和桀骜的,是散漫。
散漫体现在,其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态度。
而支撑这种漫不经心的东西,则又是实力——解决任何问题的实力。
“哪怕是斩仙台上,你也未曾如此迫切过啊……”
强行收敛心神的公子尚,暗暗感慨,也暗暗疑惑。
“我欲齐天……”
此刻……
诸般大帝的思绪都暂时脱离了种魔王和邪刃诛天,品味着陆家少主的长啸。
“他想成就齐天……”
“又是一片青云劫而已,又能做什么?”
“莫非他认为,成就齐天后,就能和种魔王掰腕子了?”
“不会,这不是自大的问题了,而是荒谬了!”
“那他为何急于成就齐天?”
……
没人知道。
而诸般大帝讨论后的结果,也只是——
邪天借天地之力和同伴的青云劫之力,为的就是想冲击齐天壁垒,成就齐天。
但即便这样,也毫无意义,对战局于事无补。
“说穿了,陆家少主的复仇之战,本质还是大帝之战啊……”
“本就该如此,否则,大帝为什么会是大帝?”
“先天第一大帝诛天竟然在他手里,这下更有意思了……”
“先是邪帝,后是诛天……陆飞扬,还真是债多不压身?”
“你们说,此战胜负如何?”
……
抛开诛天的身份不提……
如今至关重要的,就是诛天和种魔王的战斗。
在他们的印象中,上古洪荒先天第一大帝诛天,在魔族尚未入侵时就已陨落,根本没有和魔族斗争的经验。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更为严重——
“本帝观诛天,连准帝都还不是!”
“错非偷袭,诛天如何能伤得了对方?”
“别说,上古洪荒时,这无耻老贼最擅长的不就是偷袭么?”
“嘿,连邪帝都防不住,更遑论这种魔王?但……也就这样了吧!”
“这可说不准,方才种魔王举止有异,似乎除了因果逆断这一手,诛天尚有其他手段,否则种魔王的脸色不会如此难看!”
“毕竟是诛天,纵然堪堪准帝,但要找些对付大帝的手段,还是有可能的。”
……
从双方实力上来看……
邪刃并不占优。
但从邪刃在上古洪荒时带给诸般大帝的阴影,以及邪刃的无耻本性来说……
诸般大帝竟又无视了双方悬殊的实力对比,变得看好邪刃。
而这一点……
此刻也正是战局所体现的。
借吐血之举……
种魔王并未将在他体内横行的,堪称诡异的岁月之力驱除出去。
而他体内正被这种岁月之力侵蚀的,已经不限于血肉,甚至连意识都开始被波及。
这是真正要命的关键时刻。
所以纵然焦急,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处境,身经百战的种魔王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任何应对之法。
“可恶,怎会如此!”
“这到底是什么岁月之力!”
“驳杂不清,正逆不分,偷袭本王的无耻之徒到底是何方败类!”
“若在继续下去,本帝怕真要毁在此贼手里,该死!”
……
该死的,不仅是偷袭他的邪刃……
更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数十位种魔王。
在他看来,这个时候自己本就该得到同伴的援救……
然而并没有。
他却忘了……
此刻依旧处于魔族的行刑之法阶段。
行刑之法,已经是魔族无耻到极限的杀戮之法……
在这个杀戮之法的范畴中,若再将单挑变成群殴的话……
即便是种魔王自己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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