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和怨愤到了一个临界点, 便彻底归零了。
对于徐燃,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迁怒的,一旦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以至于后面就想好好和他说话,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徐燃有抑郁症的事情, 原来一直容忍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徐燃。
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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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日子过的很平静,焦糖彻底变成了一个乖乖女, 整天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
放学回家的时候,她听周涛说,方媛今天回来了。
每次她来徐家都没有安生日子, 周涛怕他们再吵架, 于是找了个理由把焦糖一起带过去蹭饭。
毕竟有外人在, 很多狠话还是说不出口的。
徐爷爷的病已经彻底痊愈了, 前几天他从美国搬回来, 所以今天这顿饭, 徐燃也在场。
方媛抬眸扫了一遍, 视线只在焦糖和周涛身上停留片刻。
焦糖下意识的想, 方媛这个人从来都只想着自己, 什么时候会因为有外人在而去顾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果不其然,不等李婶把饭菜摆上桌, 她缓站起身, 取下自己为了应付场面特意戴的婚戒, 放在桌上:“这么拖着也没意思,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人拟好了,你今天签字吧。”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神色各异。徐硕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却是什么也没说。
焦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徐燃,他的眉眼神色也是沉的,如寒潭一般。
方媛起身准备离开,他的声音像是从潭底传来,分明是极力克制着的,却也藏不住那一丝丝的凉意,和颤抖。
“在你的思想里,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
方媛的背影僵直了片刻:“错过一次。”
一直到她离开,焦糖仍旧记得她说的最后那四个字。
“生下了你。”
那天以后,焦糖就再也没有在大院里见过方媛了,她好像,真的彻底离开了徐燃的生活。
焦糖想安慰徐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害怕自己不会说话反而更加让他难过,焦糖索性什么也没说。
只在他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任由他抱着。
接下来的日子,照常过着,各种考试和挂科,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
“知道了。”周涛再三交代,让焦糖打扮得体一点,这次来的都是他徐叔叔多年的好友。
徐硕今天生日,焦糖正好放假了,周涛特意带她过去庆贺。
他们过去的时候,客厅灯火通明,焦糖在人前很有礼貌,笑容也甜的很。
一口一个叔叔叫的甚是好听。
当她的视线挪到最左边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时,微微一怔。
“许言?”许言抬眸,看着焦糖,神色几经转变,最后化为欣喜:“焦糖?咱们这是有多久没见了都。”
许言刚入伍那会还不时和他们联系一下,后来随着他们学业加重,联系也逐渐少了下来。
他今天原本是不想来的,他爸来见朋友,还非得拉上他一起。还说什么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
都是一群四五十岁的男人,他哪里有话题可聊。正无聊着呢,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遇到老同学。
焦糖在他身旁坐下,出声调侃他:“你怎么去了一趟部队,就黑成这样了。”
一笑就看见两排大白牙了。
焦糖记得他以前挺白的。
“你在烈日底下晒三年试试,头发都给你晒秃了。”
遇到老同学了,话总是格外多。
“你和李邀还有联系吗,他最近谈了个女朋友。”
许言轻嗤一声:“那孙子每天都给我发他女朋友的照片。”
焦糖不解:“他发他女朋友的照片给你干嘛?”
“说是要激励我,谁他妈要他激励了,操。”
徐燃从楼上下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李婶正好将饭菜端出来,看见他了,急忙开口:“小燃,吃了饭再回去。”
他今天过来,是来把自己忘在这里的东西拿走的。
徐硕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到底也没说出口。
徐燃从楼上下来,垂眸扫了一遍焦糖的左右。
周涛和许言一人占了一个。
“好。”
徐燃垂了眉眼,掩住眼底的情绪,在许言的旁边坐下了。
李婶将饭菜摆上桌,徐燃左手拿着水杯。
许言夹菜的动作幅度比较大,胳膊肘撞上他的手腕,震的手中的水杯也微微晃动。
徐燃看着自己裤子上被溅湿的水渍。
许言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徐燃用纸巾擦了一下,神色未变。
“没事。”
许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要不要先去楼上换一条裤子?”
“不用。”他说话的语气平淡不见起伏,“估计等我走上楼就已经干了。”
李婶做的白灼虾很好吃,焦糖一直低头剥虾,神情专注。
片刻后,身旁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
焦糖抬头看着和许言调换位置坐在她旁边的徐燃:“你怎么和他换位置了?”
他好像不是那种在意坐在哪里的人啊。
许言听到她的问话,插进来一句:“他是左撇子,坐我右边不太方便。”
焦糖眨了眨眼,问徐燃:“你什么时候成左撇子了?”
他夹了个白灼虾,戴上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的剥开,放进焦糖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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