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几个人,他们一通指手划脚的比划加上吐字怪异的发音,夏月白一个字眼也没听懂。她猜,他们大概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几次鸡同鸭讲的尝试之后,她彻底放弃了,也彻底感觉到了害怕。
身处在一座处处古怪处处诡异的城市,满眼的人来人往,自己却与这些人没有一丝相同之处,不光是语言和服装,还有一些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她,就像一个跑错地方的外地人,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自己这身T恤配着牛仔裤,腰上系着一件外套的寻常打扮,给她招来一束束惊疑愕然的打量视线,在这些服装奇怪又浓妆艳抹的人群里,夏月白似乎变成了那个最奇装异服的怪人。
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讥笑目光和窃窃私语间的指指点点,夏月白带着一肚子疑问和某些让她突然感觉心惊肉跳的荒唐想法,她从熙熙攘攘的街道挤了出去,来到了大路旁一个只有篮球场大小的小广场。
天气热得不符合常理,脚下路面被晒得滚烫,夏月白觉得鞋底都快被高温融化了。口干舌燥,几乎一张口都能吐出一把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头晕眼花,一阵阵地觉得心慌胸闷,她猜自己大概是中暑了。
在这个气温可能已经超过四十度的地方,她焦急又害怕地走了快有一个多小时,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过度消耗的体能急需补充,否则……夏月白实在不愿在这样一个地方,因为中暑而倒下去。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她发现广场边有个小水池,拖着略微沉重的腿走了过去。
水池不大,水很干净。池内出水口被雕成了狮子的外形,很古朴的造型,只是石质有些粗糙。狮口向外源源不断地流出清冽的水流,涓涓细流,落入池里荡起一片迤逦地诱人光泽。
跪在池边,伸手掬了一捧水送到唇边,也不知道这水到底能不能喝,便饥|渴地一饮而尽。
太阳底下晒得久了,连水都是温的,让这温热的液体从干燥得快要感觉不到舌头存在的口腔一路滑过喉咙,浇灌了缺水的身体,令每条干枯的神经又在体内鲜活地舒展开来。
咽下掌心里最后一滴水,长长呼出一口气,又把脸上的汗洗了洗,夏月白背靠着水池坐在地上,一边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水珠,一边朝四下继续打量。
一座白色的城市,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的耀眼。
小广场的四周零星分布着一些店铺,却看不出他们是在卖什么,琳琅满目的货物杂乱地堆在店外的空地,致使路面更显拥挤。
街道很宽,仍然拥挤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各种大声的吆喝,在这酷热得快炸开锅的地方,夏月白真切体会到了热闹其实也是一种折磨。
然后,夏月白听见旁边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吓得她差一点从地上弹起来。于是,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一张因为过度惊骇而五官僵硬的脸,而那脸上一双瞪得快要爆突出来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直愣愣的目光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马里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才出现了幻觉。然而,今早他要出城去尼罗河西岸接阿尔尼斯回宫,晨起就滴酒未沾,想醉都没机会。
但是,若不是醉了,这双眼睛又怎么会看见已经离开长达……十年之久的人。
当年,夏月白以死换来玛特的重生,终在阿努比斯的帮助下,为红海那场恶战画上了意外且伟大的休止符。
自此,这名不知来历的女孩便成了埃及人这十年以来顶礼膜拜的女神……她的身世,她的牺牲,她的故事,她与埃及女王终成遗憾的缱绻深情,成就了一段美丽却无比凄凉的神话。
可是,已经变成玛特离开的人,怎么会……
顾不得自己沸腾成一锅热粥的大脑,马里埃大步上前,朝着夏月白单膝跪下。“神,您终于回来了,请随我回宫吧,王非常想念您。”
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夏月白忙不迭站起身,想上前把这个举止疯狂的男人扶起,又犹豫了,杵在当下。“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快起来!”
听着夏月白说出极其陌生的语言,马里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又低下头,诚恳地说道:“神,请随我回宫。”
皱眉,再一次无奈于语言上的障碍,同时发现周围的人群正由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无数好奇又惊诧的目光来回游移在她和跪地不肯起来的男人身上。
“你先起来,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些急,有些害怕,更有莫名惶惶不安的感觉。
抬头看了她一眼,马里埃浓黑的眉紧紧一皱,意识到了不对劲。犹豫片刻,他站了起来,朝身后的属下投去一个眼色,看着属下领命颔首,拨开人群跑出去后,他才重新看向夏月白,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神,我是马里埃,你还记得我吗?”
背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抱歉,我……”突然,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无法交流的两人明白各自的意思。
“来人。”
“将军。”
“护送玛特女神回宫。”马里埃沉声下令,随即伸手一展。“神,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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