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李斯恍然。
李斯无话可说了，因为伏念已经把他心里的疑问都一一作了回答，不管他的回答是真是假，李斯都已经无法反驳。
公孙玲珑眼珠子一转，见场面有些冷，不由开口道：“小女子玲珑。久闻齐鲁之地多名士，学识渊博、能言善辩。桑海儒家更是天下翘楚，故此不远千里，特来讨教辩合之术，还望不吝赐教。”
这个时候正是她一展身手的机会。
李斯笑道：“在座都是饱学之士，在小圣贤庄里探讨学问，很合时宜。”
所谓的辩合，是在诸子百家中那些读书人之间，盛行的一种较量学识的方式。当双方意见相左、谁也无法说服谁时，就会在大家面前通过出题辩论的方式，来一较高下。赢的人自然众人景仰佩服，输的那个便会名誉扫地、无脸见人。
公孙玲珑精通辩合，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给儒家一个下马威。
伏念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对方肯定不会满意，兴许还会拿这事说事，于是回应道：“不知公孙先生想讨教何物？”
公孙玲珑笑了笑，见屋外有一飞鸟划过，当即指着厅内的一名儒家弟子开口询问道：“请问这位兄台，可知道鸟吗？”
那儒家弟子拱手道：“知道。”
公孙玲珑笑道：“那你可知道，这空中飞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那儒家弟子犹豫了一番道：“厄……飞鸟的快乐，难道先生知道？”
公孙玲珑道：“当然，呵呵。”
儒家弟子反问道：“那究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他这一反问，直接把问题交给了公孙玲珑，倒也精彩。
公孙玲珑眯眼一笑，说道：“当然是快乐的。”
那儒家弟子拱手道：“先生只怕是在说笑了。先生不是飞鸟，又怎么会知道飞鸟的快乐呢？”
公孙玲珑道：“哦？不是鸟，便无法知道鸟的快乐么？”
儒家弟子道：“那是自然。先生不是鸟，却说知道鸟的快乐，岂不是荒谬之言？”
公孙玲珑问道：“真的荒谬？”
“当然！”儒家弟子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公孙玲珑笑道：“那，兄台不是我，却断言说我不知道鸟的快乐，这不是荒谬又是什么？”
“啊！！这……这个……”那儒家弟子一下子失去了方寸。
见这局势瞬间扭转，儒家的三位当家也纷纷吃了一惊。
伏念挥了挥手，道：“子慕，你退下。”
“是！”那儒家弟子叹了口气，失落地退下了。
公孙玲珑巡视一周，笑道：“下一个，不知哪位兄台愿前来赐教呢？”
“先生，学生子游愿与你讨教一番。”儒家弟子中，突然走出一人。
公孙玲珑笑道：“好，那我问你，胜与败是不是相反的？”
“是！”子游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了出来。
公孙玲珑接着道：“生与死，是不是相反的？”
“是！”子游再次肯定。
公孙玲珑道：“就像日出与日落也是相反的？”
子游道：“不错！”
公孙玲珑再问：“那么，太阳日出后何时开始日落？”
子游思索了一番，道：“应该是在黄昏之时吧。”
“呵呵呵，这位兄台真是好可爱呀！”公孙玲珑大笑。
“啊？！”子游不解，一脸的疑惑。
公孙玲珑笑道：“可惜结论大错特错！”
子游道：“太阳在黄昏时分西斜，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啊。”
公孙玲珑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那一刻，就开始不停地朝西方靠近。”
“这……”子游无言以对。
公孙玲珑道：“所以，太阳从日出的时候就开始日落，不是吗？”
“厄……”子游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公孙玲珑笑道：“那么，人的生与死的变化是否也是如此呢？”
子游道：“未知生焉知死？”
公孙玲珑道：“世间生灵都逃不开一个死字，每多活一刻就是在向死亡靠近一分，这话你可认同？”
“认同。”子游点头。
公孙玲珑道：“所以，当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死亡了。对不对？”
子游道：“那又怎样？”
公孙玲珑道：“呵呵呵呵，你刚才也同意，日出之后太阳就开始日落、出生之后人类就开始走向死亡。那么，这场与我的辩论，从你带着想要获胜的希望开始，就注定将以失败收场，是否同意？”
“这……这……”子游已经无言以对了。
公孙玲珑哂笑道：“儒家号称雄才文章，怎么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听到这里，站在厅内充当儒家弟子的夜未央心下不由暗自赞叹，名家诡辩，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玲珑似乎没打算放过儒家，一连六场下来，皆以儒家失败而告终。
看着一名接着一名儒家弟子被辩得哑口无言，夜未央不禁摇头，这下儒家的面子可算是丢大了，不过他倒是很期待张良出手来着，这位可是日后辅佐刘邦夺得天下的第一功臣啊。
“原来，一向好为人师的儒家，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嘛。莫说是和李大人的法家相提并论，就算是和我们公孙名家相比，也还不如的很！呵呵呵呵。”公孙玲珑又开始奚落了。
一众儒家弟子的面色都很不好看，又是一名弟子走出，拱手道：“子聪不才，愿向公孙先生讨教一二。”
公孙玲珑笑道：“又是小辈弟子，怎么？三位掌门人还不出手？”
“小辈弟子对付先生足矣。”子聪哼了一声道：“先生，请出题！”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公孙玲珑笑笑，旋即朝着门外喊道：“快，把我那宝贝儿牵上来。”
不多时，一名仆役牵着一匹白马进到了厅里。
“公孙家的白马？不好！”瞧见白马，儒家二当家颜路的脸色变了。
公孙玲珑指着自己的马儿道：“此白马乃是我公孙家世代相传的传家之宝踏雪。我们便以此为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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