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立刻说:“怎么可能啊?我在学校好多小伙伴的。”
“真的啊?”小葡萄晃着小脚丫趴下, “学校里什么样子啊?”
“特别好,有足球场和音乐教室,两节课之后早操,还有眼保健操。没人欺负我。”狗蛋闭着眼睛答。
“是这样啊?可是叔叔都问了……”因为有着同样的经历,小葡萄觉出人家不愿意说, 看看周围的旧家具羡慕起来, “叔叔也是关心你, 你真好,有香爸爸还有爷爷。”
听了这话,蛋蛋把眼睛睁开了。
“不过王妈妈也特别好,家里最大的哥哥都17岁了,最小的妹妹还不到1岁呢,我家里人可多。”小葡萄想起那个家也幸福, “明年我也好好读书, 家里人多,睡觉的时候可热闹了。”
“热闹多好啊。”狗蛋讪讪说, “其实我……我是爸爸妈妈不要的儿子,和你不一样。我记得自己家在哪儿, 可是回不去, 没人要我。后来我又有了一个妈妈, 妈妈爸爸生不了自己的孩子,说把我当儿子。可是没过多久, 妈妈就怀小宝宝了。所以我才说我只有香爸爸和爹。我早就没有妈妈了。”
小葡萄不说话了, 过好半天:“蛋蛋哥哥你困不?”
“不困啊, 周末我睡得晚。”蛋蛋生硬地说。
“你别生气,我不抢你的。”小葡萄匍匐上前,他从小就和王妈妈生活,是有妈的孩子,还有哥哥姐姐妹妹,“而且,我也抢不过你啊,我容易生病。我还打呼噜。”
蛋蛋突然一笑:“你都7岁了还生病,等你到8岁就不生了。”
“我就算长到10岁,也容易感冒的。”小葡萄没骗他,“王妈妈说,当初我这个手术可危险了。不信你摸,这么大一个疤呢,还好不记得,要是记得……那多疼啊。我不记得爸爸妈妈的样子,可是我还有许多家人呢,你要是愿意,我把王妈妈借给你吧。”
“王妈妈是谁啊?”蛋蛋问。
“王妈妈是我们的妈妈,可疼我们啦。”从小王妈妈就是分享来的,小葡萄也不独占,大方,“王妈妈有好多孩子。”
蛋蛋一直都很避讳一个词,就是妈妈。“不用了,我有香爸爸,我不和你抢妈妈。”
“这怎么能是抢啊?香爸爸教我,好东西要学会分享,不能吃独食。王妈妈也是好的,不是东西,是人,我和你分享。”小葡萄信誓旦旦,生怕他不信,“真的,王妈妈她可好啦,就算我的爸爸妈妈来找我,我也不会回去。但是他们也不找啊……他们也不找。”
狗蛋头一回见人说话能把自己说难受了。“不找就不找,我都想过,将来要是自己踢球出了名,上电视,亲爸妈来认我,我都不要认了!”
“真的啊?”小葡萄大吃一惊。亲爸妈来找,多好的事啊,可是儿童之家从没发生过。
“真的。”刘狗蛋也信誓旦旦,“我都改名字了,我叫刘明知,明明白白知道做人的道理,我是香爸爸和爹的儿子,将来赚大钱,孝敬他们。我家在南方,刚来的时候鼻孔总痒痒,现在也习惯了啊。”
“南方啊?我都没去过,最远去过天津,还去过北戴河。”小葡萄蹬了蹬腿,“大海可大了,坐船都晕。”
“那你是不习惯,我家乡都坐船,我就不晕。我特别小的时候老坐船,现在坐车,其实都差不多。”狗蛋想起家乡的小河,“其实河道真的和马路差不多啊。”
“上次你说,小学有手工课,真的啊?”小葡萄怕声音大吵了爷爷,音量降得快没了。
蛋蛋点头:“是啊,你不会做也不打紧,老师都教。”
“我会,王妈妈教过,我会剪窗花,冬天贴玻璃上,还会做蜡片。”
“腊片?腊肉啊?”蛋蛋想起家乡的腊食,冒出几个小馋虫来,“香爸爸也会炒,知道我爱吃,给我做。香爸爸特别好,可我爹总不让,他什么都管。”
“呀,什么都管?那可真厉害。”小葡萄想起叔叔的模样就缩下肩膀,“可我做的不能吃,是蜡烛做的,可好看啦。明天你问爷爷要个小蜡烛,我给你做一个吧。”
“行啊,咱俩赶紧睡,明早起来就做。”蛋蛋说。两人又聊些别的,一会儿就没声了,也不知道谁先睡着,反正都去梦里吃了好吃的。
这时候楼上的卞鹤轩也在翻冰箱,找出一包速冻饺子,拿锅煮上。待水咕嘟咕嘟开了,又倒进一碗凉水,等着大饺子浮上来。
刘香估摸这个时候卞鹤轩饿了,找出一听冰啤酒一听冰可乐,自己在旁边切姜丝。卞总回头看见心里暖得化水,真他妈可爱,知道自己饿,这是准备做夜宵呢吧!
一看就乐坏了。“媳妇儿,咱吃个饺子,不至于切姜丝,叫人知道还以为咱俩在楼上偷着吃螃蟹呢。”
“妈说,醋泡姜丝吃,比较好。大哥你胃不好啊,还是切吧,反正也不麻烦。你要想吃螃蟹了,再等等,国庆节的时候就可以吃了。”刘香并拢四指,贴着指甲上的白月牙下刀,虽然肯定切不着,可卞鹤轩还是心惊胆战。
“没那么讲究,哥拍一下就得了。”说着拿过菜刀砰一下把姜块拍瘪了,扔进醋里,齐活。
刘香一下无事可做,拿着碗等大饺子。水饺在锅里翻滚成圆胖,卞鹤轩把它们捞出来过水,就看一个安安静静等吃饭的小傻子正给冰啤酒里塞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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